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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魂】



第一章 迷一般的大海

  由霸空港起飞的定期航班,于午后四时抵达东京羽田机场,羽田机场一片嘈
杂,寺田绫子找到了机场大厅的公用电话亭。

  绫子身上带着拍摄完毕的胶卷,这种胶卷为深海摄影专用的胶卷,目前,只
能在东洋冲印所冲印,绫子要找的冲洗师正巧不在,她只得提上行李朝单轨电车
站走去。

  赶回调布市的私宅已是夜间了,这是一栋小巧别致的商品住宅。绫子走进房
间后,立即打开所有的窗户,房间已紧闭了十来天,里面残留着夏天的湿气。绫
子动手打扫房间,干了一个小时左右,这才感到饥肠辘辘,赶紧开始做饭。

  这时,她发现似乎有什么动静,回头一看,果然身后站着一个男子。绫子不
由大吃一惊,她不明白这人是怎么进来的,他站在正准备晚餐的绫子身后,好象
盯视了许久时间。这人正值中年,目光阴沉。绫子抓起了菜刀握在手上,她想大
声呼喊,不知何故却发不出声音,过度的惊慌使她丧失了呼救的能力。

  绫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看到那家伙又往前走了一步,绫子吓得往后退去,
身子贴到厨房的水池子上,手里的菜刀直挺挺地对着前方,那人飞起右腿踢飞上
绫子手中的菜刀。只见菜刀落在地板上,深深地扎了进去;几乎同时,绫子的腹
部挨了重重的一拳,还没等她倒在地上,就失去了知觉。待绫子醒来,她的双手
已被捆在背后,躺在榻榻米的地板上。

  绫子用神经测探着自己的身体,她想自己一定被那家伙凌辱了,她挣扎着摆
动起身体来看看自己下身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还好,三角短裤还穿在身上,
股胯间没有污辱紊乱,脚脖子也被捆上,手脚都捆得很紧,无法解开。

  绫子咬牙挺着,只有嘴是自由的,但她没打算呼喊,喊了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死死的静寂说明了这一点,如果喊声能传到外面的话,他们一定会堵住她的嘴。
头部的钝痛就象是晕船的感觉,她明白这可能是被他们灌了什么药物。

  这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进来的正是袭击绫子的那个男人,他的脸上
肌肉就象被削过似的,棱角清晰,他默默地站到绫子身旁。绫子也无声地抬头看
着他,那人阴沉的目光由绫子的脸上移到了她的裙子下边,绫子身上掠过一阵冷
颤,她知道自己的大腿露在外面,那人的目光就死死盯住了她的大腿。

  绫子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了,那人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你想好了,这一段时间你就属于我的了,不老实说就给你用刑,但我暂时
还不愿意那么做,把上衣都脱下来!”男人说话的时脸色没变,声音略微有些变
化。

  绫子默默地看了一会面前的男人,她明白只有服从对方为上策。他已经清楚
地告诉了要杀掉她,看得出来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破坏他的兴致无异于以
卵击石。上半身的衣服都脱下来了,露出了洁白的肌肤。

  “噢,好漂亮的乳房!”绫子闭上眼睛,对自己的身体思雅是绝对自信的,
因为她刚届三十,肌体丰腴,风姿绰约。

  “不要急着找死。”那人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绫子直挺的乳房。

  “是。”绫子依然紧闭着双眸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我的身
体也奉献给你,只是求你不要杀我。

  绫子讲话时一直闭着眼睛,那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绫子的乳房。随着绫子
讲话时的气息,乳房不时微微的晃动,绫子的上身太美了,洁白细嫩的皮肤宛若
凝脂,放出近乎透明的光泽,一绺秀发顺着前额斜斜地垂下,恰到好处地描衬了
她那姣美的脸庞,眼梢儿略略有点斜吊,倒也浮荡着女人特有的妩媚,只是嘴唇
干裂,脸上毫无血色。

  一切声音都静止了,绫子在死一般的沉寂中趴在地板上,她全身赤裸着,是
在男人的威逼下自己动手脱下的。男人的手从臀部伸到下身的秘境,长时间抚弄
取乐。绫子的双膝跪在地上,两手支撑着忍受他的兽欲,绫子只知道对他只能是
服从,免使对方萌生杀意,她要忍受他的兽欲的屈辱,在忍耐中也许会有转机。

  “喂,怎么样,跟我没错呢?”男人的声音很低,看得出那人十分惬意、自
信。

  “是!”绫子不得不回答。

  男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是吗?嘿,你真美!”

  男人色迷迷的眼睛充满了得意。

  “这个女人就是美呀。”

  “是。”绫子依然跪在地上。男人的双手在她全身粗暴地蹂躏,她在心底呼
喊着:“不!我是被暴力胁迫的。他强行绑架了我,又威胁我,还要如此残忍地
玩弄我。”

  她为自己羞愧,又在心底里为自己辩解。然而,在这深不测底的魔窟,作为
女人她又是软弱的。

  男人赤身裸体地站在她的面前,绫子忘却了羞辱,像淫妇似取悦他。男人只
是低头默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绫子做得那么认真,又是那般温顺,她将极度
的恐惧化作了女性的姣媚,一心为面前这冰冷残暴的男人作乐。她明白自己已失
去了存在的价值,而主宰自己命运的也许就是面前男人这丑恶的性器。

  她不了解这个人的性格,虽说他的言谈举止倒还温文尔雅,但内心世界一定
是冷酷无情的,他的神情中潜藏着不可违悖的意志,看得出他的体魄格外健壮,
四肢没有一点软弱的地方,绫子担心自己最终还是会被他杀掉的。

  男人将他的臀部伸到绫子面前,绫子很快明白了男人的用意,屈辱充满了心
间,但她为了获取求生的一线希望,将屈辱埋在心底去伺奉男人。

  绫子先是跪在男人面前,用双手撑在男人的大腿上,慢慢套弄男人的肉棒,
再是用舌头舔了一下男人的肉冠,然后慢慢地将男人的大肉棒含入她那迷人的小
嘴中上下吞吐着,并用她淫荡的舌尖舔绕着肉冠的边缘,不时吸着肉棒让男人更
兴奋。一会又吐出阳具在男人肉根周围用她性感的双唇轻啜着,再含入男人的男
根吸吐着。

  绫子的口技实在好得很,男人兴奋地轻抓绫子的头发将她的头压向肉棒根部
做深入喉交,男人的肉棒一寸寸地深入绫子美妙的小嘴,直到绫子的红唇触及男
人的根部。看着绫子将男人的大肉棒整根含入男人觉得肉棒胀得又更大了,如此
深喉性交来回数十次让男人差点射出,绫子又吐出肉棒舔男人的大小肉袋,将纤
细的手指摩擦屁眼周围,最后塞入男人的屁眼戳弄着。

  男人兴奋之余双手抓向绫子的淫乳没命地挤揉搓动,绫子给男人使了眼色但
是没有拒绝,男人的双手又顺着绫子美妙的身子游移,并揉捏着绫子美丽的双臀。
但男人再下去快要碰到绫子的菊花蕾时她用手制止了男人,并用眼神示意不可,
因此男人故意抓着绫子的头以肉棒快速在她的小嘴进出插了几十次示威。

  最后感到要射出的前夕,男人使劲摆动腰部将大肉棒送入绫子喉咙深处,更
激烈地抓着绫子的头,如插肉穴般操着绫子性感迷人的淫嘴而发出噗滋噗滋的声
音。

  到达最高潮时男人粗暴的将大肉棒差点连两粒肉袋整个让绫子吞入,狠狠地
抓紧绫子的头,使男人的下体整个贴死绫子美丽的脸孔,让绫子的小嘴无法吐出
男人的肉棒,使绫子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好喝下男人的精液。

  于是男人用力一挺,激射出的滚热精水糊散到绫子的喉头深处,使得男人的
精液大半都让绫子当作营养品吞入,还有一部份则顺着嘴角流出,绫子失神的样
子就好像妓女般淫荡……

  过了好一会,男人开口了:“喂,感觉怎么样啊?”

  “我已想好了,我会使你快乐的。”

  “我是问你的心情如何?”

  “是,很好。”

  男人是想了解绫子此时的心境,用暴力去胁迫这么一个弱女子,她只能做他
的奴隶,他是要了解掉进陷阱的女子在男人蹂躏下的心境;他想知道女人此时是
真心的献身,还是以身体相奉在威逼下逢场作戏地对他敷衍一番。男人知道在种
种肉体的刺激下,她的身体能兴奋起来,但内心如何?他就不得而知了。

  “告诉我,你在我面前有没有兴奋感呢?”

  “真的,我很兴奋,我是真心喜欢你。”

  “噢,喜欢我?为什么?”

  “你太强壮了。女人都想让强健的男人爱抚……你就随意地用我的身体吧,
我是属于你的。”的确,绫子想让他蹂躏自己,只要他能保证不杀自己,绫子会
把屈辱变成欢乐,也不想掩饰让这个素不相识的人粗暴地奸污后换来的欢乐。

  “现在还不能说杀不杀你,要等胶卷冲洗出来以后再说。如果有什么不利于
我们的内容,就先干掉你的男人。就算不杀你的男人,也不会让你回到你男人的
身边去,到时候将把你卖到什么地方去……才许会将你和你男人一起杀掉……”

  “唉……”绫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趴到地上!”

  在那人的命令下,绫子无声地趴在地上。男人从她的背后扑了上来,一股被
虐待的火焰腾地变成强烈的憎恶。现在看来,自己的生命已是朝不保夕,不管自
己怎么做都会被杀害,或者被当作牲口似的卖掉,就是这个男人把握着自己和丈
夫的生命。

  男人跨下的巨兽正贲张着,将绫子的双腿担在双肩上扶好,微微前推,令绫
子双膝高过胸,略提起绫子的屁股背脊,而此时绫子的阴户早就已经湿润,男人
不费一点力气,便将巨枪送入绫子体内,一下下都刺到花心。

  男人这时发现,他的巨大肉棒不仅刺激到绫子的花心,联同她最敏感的阴核,
也因为阴茎能够更深入,使得小腹能贴着阴核,上面的阴毛能磨擦着它,使得绫
子骄喘不已,阵阵哆嗦,如此内外兼攻,使得绫子很快就攀上峰顶,泄了出来。
而男人则加速抽送,一下下的拍打着绫子的臀部,而那两颗小肉球,则是一下下
印入绫子的阴唇,几乎要连同那巨大的肉棒,钻入绫子的肉穴之中。

  “啊喔嗯……”思雅又快到达顶峰了,“快点,射出来,我快受不了啦。”

  男人又用力顶了几下,才射出来,然后减缓了动作。男人故意用缓慢的动作
姿意折磨着绫子,她在被绑架后,第一次淌下了凄楚的泪水。

  “挺伤心的吧?”男人不怀好意地问。

  绫子跌进了绝望的深渊,她全身赤裸裸地在床上被捆绑成一个大字形,嘴上
贴着包装用的牛皮胶纸。现在她连眼泪都流干了,男人出来后了好几小时,时间
已接近中午,隐约听到街市上的嘈杂声,但窗玻璃上了厚厚的帷幔,外面的世界
被隔绝了。

  绫子最终对那男人屈服了,在他长时间的肉体折磨下,她尽管心底深处在滴
血,在挣扎,在呼唤自己不要委身于这个恶棍,但她还是屈服了肉体的需要。她
完全依从了男人,使他自由自在地侮辱了她圣洁的身体,男人极端恶毒地折磨着
绫子的肉体,而她则抽泣着,像砧板上的一块肉任他宰割。

  绫子还和他一起冲了淋浴,然后他把她抱在怀里躺在床上。临睡前,他掏出
手铐套在绫子的左手上,手铐的另一头则固定在床架上。男人很快鼾声如雷地进
入了梦乡,而绫子却转反侧身难以入眠。手铐深深嵌入肌肤里,身子不能动弹,
痛苦咬噬着她的心,绫子的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台灯上,她真想爬起来抓起台灯
朝身边的男人头上砸去,再逃出虎口。无奈台灯摆得太远无法摸到,绫子左思右
想,过了许久才朦胧入睡。

  一觉睡来,绫子发现自己的右手竟伸到了男人的下部,她轻轻地抚弄着男人
的身躯,使尽了女人的温柔,只求通过自己的努力唤起男人的人性,从而使他改
变主意,她为自己的命运在心底哭泣。

  男人也醒了,他猛地把绫子的身子搬平,像饿兽般地扑到绫子的身上。绫子
嘴里不停地发出昂奋时的呻吟,对男人使着媚态。

  天亮后男人离开了,出门之前他取出绳子将绫了捆成一个大字。他捆得那么
狠心,使绫子除脸部外能做做摆动一下之外,全身一动都不能动。这就使绫子彻
底醒悟了,那家伙是一个没一丝怜悯心的魔鬼。

  “我就要被他们杀死了吗?”绫子静静地看着天井,绫子真的希望胶卷上一
片空白,什么都没拍摄到,同时她祈祷着男人饶恕她,不要伤害自己的生命。绫
子不愿意死,不想让他们杀掉自己。

  什么地方传来的响声,绫子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这声响是从屋里传出来的,
像是在隔得较远的房间开门关门的声响,绫子想也许是那男人又回来了。

  不久,脚步声离卧室越来越近了,进来的是另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这人推
门进来后看着赤条条绑在床上的绫子,停下了脚步。男人注视了绫子许久,就像
是下了决心似地走到绫子身边,俯视着她的下腹部,脸上透出了紫红色。

  绫子恳求他救救自己,由于嘴被封死了发不出声来,只有脸部在微微地抽动,
她拼命地摇动着脑袋。然而男人无视她的意愿,通红的面孔一直死盯盯地对着绫
子那裸着的身子,男人的表情逐渐狰狞起来。由于绫子在床上被捆作一个大字,
她的全身无遮无掩地暴露在男人的面前,她觉得男人的视线像利刃一般直刺她的
身体内部。

  男人还在盯视着绫子,同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乳房。他的表情显得更加残忍
了,两手抓住绫子的乳房死命地搓揉。他用了那么大的劲,一阵激痛使绫子流出
了屈辱的泪水。男人喷到她身上的呼气是那般沉重,绫子闭上了眼睛。

  绫子知道男人的性欲是怎么一回事,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剥光了衣服捆
住了手脚摆在他的面前,他可以任意地蹂躏,在这样的女人面前,他不用任何收
敛。

  男人的呼吸愈来愈重,简直像一头被蒙了红布的牦牛般狂暴了。等他泄完了
兽欲以后,绫子又不停地摆动脑袋反复请求,男人撕下了贴在绫子嘴上的厚胶纸。

  “求求你了,让我上厕所去。”

  “好吧!”男人点头后,穿好自己的衣服,这才解开绫子身上的绳子。

  绫子进了厕所,男人也跟了进去,厕所的窗子上没有窗帘,从窗口可以看到
街市的一部分,远处有一片亚白色的高楼群,绫子觉得这似乎不象是日本的风景,
男人站在窗前。

  绫子就在男人的注视下方便完了,她流着泪水。走出厕所的走廊上,绫子猛
地扑通跪倒在地上,她额头擦在地板上恳求着男人救救她。

  “不行!我没这个权利!”男人的口气十分冷酷。

  “你要我怎么谢你都可以,我这一辈子都为你报恩,求你了,求你了!救救
我吧。”绫子扑上前去抱住了男人的大腿。

  “我不是说过不行吗,夫人。”男人一把抓起绫子的头发。

  绫子又被拖回房间摔倒在床上,男人毫不留情地像刚才一样把她紧紧地捆在
床上。

  “这也太可怜了,你已经无可挽救了。不过,你太漂亮了,太迷人了。要是
可能的话我真想让你跟我生活。这只能怪你的运气太糟了,你注定要被我们干掉,
我想你是不会活着出去的……”

  “你要了我吧!你救救我吧!啊,我会服侍你,我的整个身体都可以属于你。”

  “不行啊。”男人抽出一支香烟点上了。

  “是你男人固执,才使你如花似玉的人儿受此折磨。不过你男人也逃不出我
的手掌心。要狠,你就恨他吧。”男人说着就乘势坐在床沿上。

  绫子的目光对着天井,她感到眼前的视野骤然间变狭了,似乎整个世界都容
不下她的存在……

  八月末,一小股低气横穿东京,低气压似乎暂时带去了酷暑。寺田贤吾在狂
风大作之前赶回了调布市的住宅,住宅的大门都没有锁,妻子自然也不在家,他
已经预感到了绫子的失踪。绫子带着深海摄影胶卷飞离那霸市,是五天前的八月
二十五日。

  他独自斟了一杯威士忌饮了起来,若思冥想地在脑海中寻找绫子失踪的理由,
又全都否定了,他也想到绫子会不会有了相好的男人,绫子今年刚刚三十,她那
沉鱼闭月般的容貌肢体,看去就叫人动心。寺田经常为自己娶到绫子感到自豪,
如果绫子有了那种想法,男人会成群地涌过来求爱,就算她有了相好的,她也应
该把胶卷送到冲洗所去呀,因为绫子知道胶卷对寺田来说是何等重要的。

  “是胶卷的原因吧。”寺田自言语地猜着,绫子的失踪使寺田意识到处境的
险恶,他神情恍惚地仰视着墙角的空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曾经是他父亲的
好朋友,那就是曾经在海上保安厅担任过犯罪搜查官的关守充介。

  于是,寺田来到了关守充介的住所,告诉他自己目前的状况,以及拍摄深海
胶卷的经历,最后说:“我把深海用胶卷的冲洗找付给了妻子,可她和胶卷一起
失踪了,就在九天以前……我已报告了警察请求帮助寻找,可至今没有任何线索,
我想她可能被抢去胶卷,又被人杀害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突然想
起了你,于是……”

  关守一时间无声地看着寺田贤吾双眸中涌出的大颗泪珠,过了好一会,他终
于开口问道:“在这之前有什么征兆吗……”

  “这二十年来一次都没有。”寺田摇了摇头,关守将视线移到窗外,熟透了
的西红柿在阳光下映得通红通红。

  “当家的……”由纪的声音有些闷闷不乐。

  “知道了……”关守收回视线,对她低着头。

  由纪的脸色苍白,在去年的滨日海上保安部事件中,她被对手掳了,目的自
然是为了让关守保持沉默,由纪被铁链锁住受到了连日连夜的凌辱,成为一伙暴
徒泄欲的工具。二十八岁的由纪脑海里,至今还残留着当时恐怖情景,难以消灭。
由纪知道,寺田的妻子绫子一定也会遭受同样的命运,一阵恐惧使她心头发颤。

  寺田将自己紧紧关闭在调布市的私宅里,他将自己关在家里是为了等待妻子
的联系。不,更确切地说,是等待着同绑架了妻子的组织出面联系。妻子是在八
月二十五日夜被绑架的,到今天已有十一天了,在此期间妻子也好,绑架者也好
没有任何音信,这就不能不使人怀疑绫子究竟还在不在人间。寺田就这么提心吊
胆地苦苦等待着。

  关守充介的忠告不时浮现在服的脑海,关守说:“我担心你已被他们盯上了,
从绑架了你妻子的行动来看,这是个相当有力量的组织。从绑架你的妻子来看,
他们是想知道你对深海的秘密究竟掌握了多少;他们不放绫子,只能说明深海里
潜藏着难以想象的巨大秘密。如果一切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绝不会放过你的…
…”

  关守反复告诫他,千万要小心。现在寺田在等待着,等待着这个组织对自己
下手,他在心底期待着他们快些下手,他渴望与杀害了父亲,夺走了妻子的暴力
组织正面交锋。

  寺田的眼前浮现出妻子被他们凌辱的白嫩的肢体,妻子被他们剥光了衣服绑
在柱子上,几个淫猥的家伙正自由自在地折磨着她……想着想着,他感到自己的
大脑壁层似乎正被人用剃胡刀切割似地疼痛,他实在坐不下去了,他要搏斗,他
要复仇。

  “绫子,你可一定要活下去。”寺田瞪着眼睛对着空间,低声地呼唤着。

  寺田贤吾独自饮着威士忌,这是新宿西口的酒吧间,他头一次来这家店子,
今天是从海洋调查所下班后直奔这里的,他像喝糖水似地大口饮着苦涩的威士忌。

  杯中映着一张女人的脸,这是位瘦型脸庞的女子。寺田还记得坐到他邻座的
那位女子的眼睛,那是一对明亮秀美的大眼。这是刚才,她的目光与寺田相视对,
那女子还略显羞涩地垂下头去。不过,寺田看得出来,那目光没有厌恶或拒绝的
神色,这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

  “你怎么了。”女子主动地招呼他,神色中透着关切,寺田默默地看着那女
子近乎喝干了的白兰地酒杯。

  女人自称真纪子,寺田重新为她叫了白兰地,她没有拒绝,竟连饮数杯。看
看时候不早,寺田趁机起身付了款。

  寺田贤吾并没有邀真纪子,但内心多少还是愿意和她多厮混一会。妻子被绑
架已有十三天了,他一时也难以忘记娇添美温柔的妻子,几乎每时每刻脑子里都
浮现着妻子被暴徒们欺凌的幻景和妻子惨遭折磨时的痛苦呻吟,也许她已经被他
们杀害了。他明白在战战兢兢的日子里,稍一不谨慎将会导致全盘皆输,然而对
妻子的思慕又使他急于想找到一个女子,来聊补失去了妻子的精神空虚,寺田不
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要是可以拥抱真纪子的话,他很想抱住她,这时,要是能抱住一个女性,也
能减轻对妻子痛苦的思念,松驰紧张的神经。但是,寺田没有主动邀请真纪子,
他认为欲望是丑恶的,他不能亵渎对妻子纯洁的爱。就这么左思右想,最终他有
些恋恋不舍地默默离开了酒吧间,他只是对真纪子以目致意,没说一句话就离开
了她。没想到真纪子倒理所当然地跟随他一起走出了店子。

  寺田和真纪子并肩走着,寺田不声不响地只顾走路,身边的真纪子也默默不
言。寺田朝一家饭店走去,前面不远处就有一栋高层饭店,他要观察真纪子究竟
会做出何种反应,她停下脚步表示犹豫。寺田自顾走进饭店,只要能订到房间,
他就打算住一夜,他已经对等待妻子的联系心灰意懒了,他也不愿影孤形单的回
到那闷热而又有着无穷思恋的,令人惊恐的自家住宅来。可是,真纪子没有丝毫
的踌躇,她和寺田并肩站到了服务台前。

  他们要了双人间,然后走进了饭店的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们二人,二人依然
无声无语。他不打算盘问真纪子的来历,只是仿佛觉得她像是结过婚的人,在她
身上有着成熟女人的沉稳。看得出她并不是为了单纯追求男女情事,也不像是性
饥饿者,她不是那种对男人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的女人,像她这般容貌的女人,
不吱声男人就会蜂涌而至地追求。

  看来她也有什么不顺心的麻烦事,是呵,这个世界上不论男女谁都会遇到坎
坷,生活并非风平浪静。

  寺田带她进了房间,然后又招呼侍者送些威士忌来。真纪子站在窗前俯视着
都市的夜景,从这里向下看去,新宿那灿烂的夜景历历来目,尽收眼底。

  侍者送来威士忌之前,两人还是没说一句话。侍者送来了威士忌,两人在窗
前支了一张小桌子对饮起来,真纪子偶尔瞟一眼寺田,她的皮肤白晰,瞟向寺田
时面容十分好看。然而她只是看一下而已,没说一句话,连点笑容都没有。寺田
也是如此,默默地喝着威士忌,按说她已超量了,但仍法感到醉意,也不知酒精
此刻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去冲个淋浴再来。”寺田随着起身向浴室走去,真纪子看着他,只是微
微地点点头。

  当他刚脱下衣服泡进浴槽,真纪子也进来了,她全身的衣服已经脱得精光,
下下没有一丝遮拦,她身上线条匀称,在浴室雪亮的灯光映照下,肌肤显得更是
白嫩得近于透明,乳房和臀部格外丰腴,这不是生灵的肉体,而是活着的维纳斯,
寺田不由良久地注视着她的裸体。

  “要是你不反对的话……”过了一会儿,真纪子含蓄地问道。

  “进来吧……”寺田点了点头,他自己都感到声音有些沙哑。

  真纪子也进了浴槽,寺田把真纪子赤裸的身体抱到膝头,从背后搂住她,伸
出双手将真纪子富有弹性的两只乳房抓到手里抚摸着。真纪子将身体无力地靠在
寺田的身上,一动不动地像只可爱的小羊羔。

  一切是那么静寂,只有热水淌在水池中,发出轻微的哗哗声。两人离开饭店
时已过了半夜,寺田贤吾和真纪子叫了出租车。

  离开饭店时真纪子娇声地要求寺田送送她,她告诉寺田自己的住所,她还向
寺田说明了,本来感情就不合的丈夫最近刚出差去了美国,她正好乐得舒适几天,
别的她什么也没有说,有了刚才那销魂的时刻,寺田只得遵命送她回家了。

  寺田此刻无聊地凝视着闪过车窗的灯光,在路灯的闪烁下真纪子的身影不断
变化,寺田在心里揣摸着这位不可捉摸的女郎,由于事前饮酒过多,真纪子似乎
更喜欢让他多玩弄一会儿。女人喜欢把爱挂在嘴上,但是对这类女人来说爱似乎
并不需要,性欲中不存在什么爱,她与一个初次相交的男人性交,就能将她的所
有一切主动地奉献出来,实在令人惊讶。

  他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她在其他男人面前也会这样吗,也许会吧。男人
和女人的结合,究竟算什么呢?他感到心里涌出了无法解释的问题,他并不觉得
玩弄了真纪子就得到了某种满足,相反还有一种使人惆怅的失落感。

  刚才搂抱着她做爱时并没想到这么多,他为真纪子那横在床上的肢体所感动,
她的确上美丽的,而在和她做爱的过程中,他感到一般烈焰在大脑中升腾,这是
因为他看出了真纪子在与他这萍水相逢的做爱时,已达到忘我的境地,他鄙夷这
种女人,她那坦露的身体本来完全可以燃起男人的性欲之火,她的种种挑逗行为
也会使男人为之倾倒。然而寺田的性欲之火熄灭了,当然没有完全熄灭,只是剩
下了余烬,他开始对身边的女人产生了不信任之感。

  如果单纯把眼前这个女人看作泄欲的工具倒也不坏,或许还能得到充分的性
满足。但是现在的寺田却不这么去想,对方如是卖淫的女人,寺田根本不会过多
地考虑了,可真纪子毕竟是有夫之妇啊……想到这些寺田感到心情有些沉重。

  出租车已开到代田,真纪子叫司机将车停下来,前面的道路突然变窄了,弯
弯曲曲的也不平坦。真纪子对司机说:“我们下车自己走。”

  寺田也下了车,真纪子付了出租车费,寺田不得不按她的意思送她回公寓。

  两人并肩走着,真纪子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夜深人静的道路上,只有她的
高跟鞋发出的“咯嗒、咯嗒”的有节奏的声响。

  寺田这时隐隐约约地感到,她可能要约我今晚住到她的公寓里吧。真纪子是
个语言极少的女人,但她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志,今晚她一直不说话,然而
却始终引诱着寺田。

  在拐弯的角落寺田掏出了香烟点上了火,这是在与两个男人擦肩而过前的一
瞬间,刚抽了一口的香烟落到地上。寺田在与那两个人相遇时,腹部遭到了沉重
的打击。

  寺田贤吾苏醒了,他发现自己是被关在船上,还好像是一艘货船,船的主机
的振动寺田听得出来,他是被关在一间狭窄的船舱中,手足都用铁丝捆起来了,
一阵阵想呕吐的感觉堵在胸口,他明白他们可能给自己注射了什么麻醉药品,船
身微微地摇晃着。

  寺田的视线停在低矮的舱顶上,苏醒后他很快就恢复了记忆,此刻真纪子那
白晰的面容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他终于明白了这女人是诱饵,但他并无悔恨,只
有死的恐怖掩盖了悔恨。铁丝深深地捆在被拧到背后的双手和双脚上,他们捆得
很紧几乎就要嵌进肉里去,寺田就这么躺在地上脑子里像走马灯似地考虑着各种
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船舱的门打开了,寺田看到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女的双手被
绑在背后,他立即认出了这就是连日来朝思暮想的爱妻。男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
了,男人把绫子拉到一边,让她坐下。

  寺田硬撑着支起上身靠在板壁上,他急切地看着绫子。短短几天时间,绫子
的双肩尖削了,眼睛显得格外地大。绫子什么都没说,毫无表情地看着寺田,她
也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流出眼泪来。

  “你们说吧,到底要怎么样。”寺田颤抖着声音向男人问道。

  男人坐在凳子上,抽着香烟,操着嘶哑的声音说:“绫子已经招供了,胶卷
我们也冲出来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寺田说不出话来,那人一边用嘲弄的口吻说着,一边把绫子拉倒在他的脚边,
伸手拉开绫子的衬衫露出她胸上乳房。男人玩弄着绫子的乳房,同时观察着她的
反应。绫子将脸扭向一边,她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只有这时才看到了她的感情。

  “你这家伙是自己毁了自己!”男人剥下了绫子的牛仔裤。

  “不,这事与我妻子毫无关系。”寺田觉得嗓子眼有些发酸。

  那人当着寺田的面,把绫子的两腿扳开,用手抚摸着她的大腿,听寺田说与
妻子无关,他抬头看了看寺田说:“绫子也这么说,也还一个劲儿地恳求我们饶
恕了她,说愿意终生做我的奴仆。”

  男以笑了,他笑得那么惬意,他笑着将绫子的身体俯伏在地上肆意地玩弄着
她那丰满的臀部。绫子没有任何表情,既无厌恶也没有欢喜迎合,她只是忍耐着、
忍耐着。

  “你们不能杀害我们,你们连胶卷也抢到手了,什么都……”寺田喘息着说
不下去了。

  “是不是想说,不杀你们也行呀。”男人讥讽地问道,他自己这时也脱下裤
子露出了下半身:“可是,要是你们说出去就不好办喽。”

  男人说着,男人解开了绫子背后的绳子。绳子解开后绫子马上将身子缩到墙
角,男人恼怒地朝绫子踢了一脚,痛得绫子“啊”地惨叫一声,男人将绫子又弄
到地上趴着。寺田被铁丝捆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在妻子身上施虐,而毫无
办法,他只觉得胸口堵得更厉害了。

  “我说,你们就死了那份心吧,现在求饶顶个屁用。”男人不顾一切地凌辱
着,最终迫使绫子又恢愎了性的知觉,和他配合起来。

  “好好看着吧,绫子是诚心诚意的,她说过只要能活命,什么都可以干。她
不愿意和你一起沉到海底喂鱼,她说把你杀了也行,只要她能活着就行,是这样
的吧,绫子……”男人又揪起绫子的头发,将她的脸对着寺田。

  “嗯……”绫子瞪着失望的眼神,勉强点了点头。

  绫子绝望了,她彻底绝望了。看到寺田被他们抓来,她心头郁积着千言万语
却不能表达出来。她从心底爱着自己的丈夫,但同时又地他的倔强招致的杀身大
祸有些报怨。她不想死,她还年轻,她希望和丈夫一起重新编织出生活的美丽图
案。然而,现在晚了,一切都晚了!那些禽兽般的男人十多天来日夜轮番地折磨
她,污辱她,把她完全当作了泄欲的工具。现在,当着丈夫的面她又一次受着性
的凌辱,她从精神上到肉体上完全垮了。尽管如此,她还是依稀抱着一线希望,
或许他们最终把事情搞清后会放了他们夫妻,所以她还是屈从着。

  “怎么样,看到了吧!”男人得意地笑着。

  绫子又俯伏在地上,男人跨到了她的臀部上从背后进入她的身体。她的双脚
伸到了寺田的面前,离得是那么近。寺田看到男人在进入绫子身体的瞬间,绫子
的双脚似乎是痛苦地抽动了几下,嘴里又发出令人悚然的呻吟。寺田的心碎了,
他觉得自己的意志也崩溃了,被抓之前跃跃欲试的求战决心,此刻都冰消瓦解了。

  男人自顾慢慢地、贪婪地享受着绫子姣好的肉体提供给他的快感。

  寺田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惨艳的情景,妻子的臀部依然白晰而又丰满,这是
令所有男人都眼馋的肉体,一旦得到它,都不会轻易放过的。绫子还在呻吟着,
渐渐地呻吟声中透出了性的兴奋。妻子刚才一直没有正眼看寺田,她是不是完全
背叛了自己的意志呢,他不由想起昨夜和真纪子厮混后所产生的想法,如果果真
如此,也不能怪她,绫子是无辜的,是自己牵连了她,才使她遭受这非人的折磨。
妻子应该活下去,她有权过美满的生活,要是她能活着出去,自己也就死而无怨
了。

  “喂,好好看看吧,最后再好好看一眼她漂亮的面容。”男人还在缓慢地抽
送着。

  “告诉你们,关守充旬不会放过你们的。”寺田贤吾喊完以后,觉得这声音
不像自己的。

  “怎么样,想不想再搂抱你的老婆呀。”男人的面孔又凶狠起来,阴冷地笑
着。

  男人发泄完兽欲后,离开绫子的身体。绫子长叹一声瘫在地上,被男人反复
凌辱过的阴部淌出了血水,顺着大腿向下缓缓地流着,她全身都麻木了,脑子里
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空白。

  男人找来绳子将绫子的双手拧到背后用力绑紧了,这家伙力气真大,疼得绫
子紧皱眉头抽了一口冷气,然而绫子还是一声不吭。男人捆好绫子离开了船舱,
临出门时,他挪揄地挤了挤眼说:“喂,就剩你们自己了,想干就干吧。”

  寺田背靠着板壁看着面前的妻子,她还是全身赤裸,手被捆在背后动弹不得,
她身上伤痕累累,被男人反复凌辱过的阴部,这时淌出了血水,顺着大腿向下缓
缓地流着。一瞬间,寺田的心脏缩紧了,他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娇美的妻子,在
一起生活时,她是那么温柔,对寺田百般照料,然而现在她都……寺田百感交激,
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绫子依然呆楞地站着,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随着轮机的振动她身上的肌肤
微微颤动着,在寺田面前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过了许久,寺田才回过神来,他挣扎着爬到绫子身边,从背后用被捆住的手
抚摸着她的小腿,无声的泪珠顺着脸颊簌簌地淌了下来。绫子这时似乎也恢复了
感觉,她颓然坐到寺田的身边,“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这是经历了十
四天生离死别后,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然而却是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中,他们夫
妻明白,在魔爪的严密控制下逃是逃不脱的,死神随时会造访他们。

  绫子哭了一阵,又沉默了下来,寺田同样没有话说,两人心中同时都有着类
似负疚的感情。刚才在寺田面前绫子被那畜牲又一次蹂躏了,为了那一线生的希
望,她竟在丈夫面前屈从了那个畜牲。她不知道寺田在感情上能否接受,她期望
着丈夫在最后时刻能宽恕她的背叛行为。

  轮船保持着匀速航行,寺田贤吾夫妻相对无言,寺田默默地注视着妻子的身
体,由于手脚被捆住了他无法去爱抚妻子,他只能用目光去爱抚妻子身体的每一
部分。

  “绫子,过来,让我们依偎在一起吧。”寺田恳求绫子,绫子温顺地紧挨着
丈夫,这时她反而觉得心里安稳多了。

  “死就死吧,只要和寺田在一起也就知足了。”绫子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时
间仿佛凝固了,只有轮机有节奏地振动声,撞击着空间,也撞击着他们心灵。

  寺田这时在渴求着,但又难以启口,想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了:“绫子,求你
了,让我们的身体再结合一次吧,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绫子惊奇地看着他,两个人都被捆住了手脚,这怎么能够呢?然而看到寺田
那热切的目光,那诚恳的神情,她理解了,这是丈夫和自己临终前爱的召唤,她
只觉一层红霞飞上脸颊,羞怯地对丈夫点了点头。

  绫子从背后用手拉开了寺田长裤的拉链,帮助寺田露出了下半身,然而她趴
到了寺田的身上……这对夫妻在患难中又以肉体结合到一起了。在他们来看,周
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相亲相爱,圣洁的爱是无人
能够阻挡的,有了这种纯真的爱,即使到了地狱他们也感到幸福。

  船舱的门打开了,刚才那男人跨进了舱门,门外还站着几个彪形大汉,寺田
和绫子对视了一下依然紧紧地结合在一起。

  “好,接着干下去,一直干完。”男人的口吻不容分说。

  寺田和绫子没有理睬他们,他俩知道最后的时刻终于来到,此刻恐惧完全从
他决的心头消失了。男人一直在他们身边站了许久,他默默地注视着脚下这对夫
妻的行为,最后他狞笑着挥了挥手,两个大汉走到寺田面前,一人抓住一只胳膊
将他提了起来,看上去就知道这是两个训练有素的家伙,他们用力将寺田拉出了
船舱,他扭头看到另外两个大汉将赤身裸体的绫子也拉了起来。

  阳光火辣辣地照射在甲板上,天空万里无云,一望无际的大海蔚蓝清澈,微
波粼粼,寺田贤吾贪婪地注视着大海,这是曾给他带来无数梦想的世界,而今他
将长眠于这充满梦幻的大海之中。

  暴徒将寺田拖到了后甲板的边缘,甲板上横放着一根巨大的铁锚,他们用铁
丝将寺田紧紧地捆到了锚上,绫子也用铁丝和他并排捆在一起。他侧头看去,只
见阳光下绫子赤裸的身体是那般耀眼,甚至有些妖治的感觉,他看到绫子的嘴角
挂着笑容,凄艳的笑容使她本来就十分秀美的面容更加楚楚动人。

  “放下去。”那个男人命令道,几个大汉拉起了绞链,不一会功夫夫妻俩的
身体就吊到船舷外面。

  “绫子,别怕,我们在一起。”寺田鼓励着绫子。

  眼前的天空在旋转,货船也在旋转,铁锚无情地向海水中落去,寺田的叫声
停息了,他一直大睁着两眼,想把这个世界的印象尽可能多一点残存到大脑中去。
阳光消失了,四周变成了青幽的世界,铁锚加速向下降去,寺田依然大睁双眼,
现在他凝视着黑暗的海水,似乎要看透这漆黑的世界。水压将寺田肺里的空气压
出来,随之海水汹涌地冲了进来。

  铁锚伴着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寺田和绫子继续向下降去。


第二章 魔爪

  九月十八日,在相模湾作业的拖网渔船捞上来两具尸体,尸体一男一女,已
经有些腐烂了,而且两具尸体都失去了双手……

  关守看完报告后,又推敲着解剖报告,卷宗中夹着二张由腐乱尸体复原的人
像照片,虽然很模糊,但他还是觉得很像是寺田贤吾和寺田绫子。

  “魔爪!”关守不由叫出声来,从黑暗中伸出的巨大魔爪掳走了寺田夫妻,
将他们沉到海底,可以想像被沉到海底时,寺田的心中该有多少懊悔。关守狂怒
了,如果判明了死者是寺田夫妇的话,关守是不会袖手旁观的,等待调查的工作
完成后,他会毫不犹豫地冲向暗藏的魔爪。

  九月十九日黄昏,调查员高科义人专程来拜访关守充介,不巧关守有事外出
了,和关守同居的根岸由纪接待了他。由纪将高科带到客厅休息,她知道高科是
一位四十刚过的相貌精悍的男子,听说他从前也是警察。

  由纪给他端上啤酒,并款待他进晚餐,并告诉他:“关守去第三管区的海上
保安部了。”

  高科立即断定,腐烂尸体便是寺田夫妻无疑,高科这次正是带来了相当有价
值的调查材料。

  然而由纪对此不发一言,在高科眼里,由纪是位十分漂亮的女性,又年轻,
还不到三十岁。听关守介绍过,由纪以前是干药剂师工作的,她的丈夫被无端卷
入了麻醉品事件,是关守帮助了他们,然而她丈夫最终被那帮人枪杀了,从那以
后,关守和由纪就保持着同居生活。高科对关守得到由纪这么温柔漂亮的女性,
过着悠闲自得的生活,不由感到羡慕。

  刚打开第二瓶啤酒瓶盖,门口传来叫门的声音,高科目送着由纪去开门。看
到她那隆起的臀部,高科不禁突然心动。

  突然传来了由纪小声的惊呼,高科条件反射地抓起桌上的酒瓶,在一瞬间他
环视了一下周围,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武器。高科向门口奔去,一个男人从背后
抱住了由纪,另外还有两个男人站在一起,其中一个人将装有消音装置的手枪对
准了高科,由纪的喉部顶着一把闪亮的匕首。

  “喂,你们是什么人?”其实根本不用问,高科心里就明白这些人是从那里
派来的。

  话音刚落,无声手枪打出一发子弹,高科一个踉跄跌倒在墙边,子弹击中了
他的腹部。

  “调查得太详细了吧,你这家伙。”开枪的男人毫无表情地盯着高科。

  “日印交易所的,西住良明……本名叫平木……”高科的话没有喊完,无声
手枪瞬间就射穿了高科的心脏。

  眼看高科转眼间倒在血泊中死去,由纪“啊”地惊叫一声失去知觉。几名匪
徒把她从家里拖出来时,由纪清醒了,她看清了门口停着一辆汽车,一个人从车
尾里拿出一只皮箱,他们将由纪蜷曲着塞了进去。由纪的嘴上缠着沙布,她闻出
来上面带有一种叫氯甲烷的麻醉剂的气味,她知道自己又将进入长长的昏睡状态。
昏睡之前,一个复苏的恶梦的场面浮现在脑海里: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她被他们
抓去赤身裸体地捆绑着,受尽了凌辱。

  关守充介站在高科的尸体前,他默默地站了许久,这才进了客厅。电话线被
他们切断了,由纪不见踪影。关守没有呼喊由纪,很清楚她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他又重新站在高科的遗体前。

  “放心吧,我决不会就让你这么白白地死去。”关守轻声说着,合上了高科
的眼睑。

  小桌上摆着威士忌酒瓶,酒杯里倒满了酒。关守没有沾口,他不想喝,只是
眼睛一转不转地死死盯着酒杯。他觉得在琥珀色的液体深处浮着一个人影,那正
是向他大声呼救的根岸由纪。

  关守死盯着那只酒杯,他似乎看到由纪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地捆绑起来,恐怖
使她秀美的眼睛斜吊起来。白晰的裸体被禁锢在琥珀中,琥珀犹如永恒的牢狱,
而由纪就是被关进了有光泽的、不透明的琥珀中。关守似乎还看到,在由纪的裸
身旁还有几名赤身露体的男子,他们是负有折磨由纪任务的男子。在由纪的精神
彻底崩溃之前,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拚命地玩弄,折磨由纪。这是一群魔鬼,他看
到了这些淫鬼已经扑到由纪圣洁的身体上。

  眼前的幻境就像真的要动起来似的,这是被关进了琥珀中的一名弱女子和数
名穷凶极恶的淫鬼间的动景,他似乎所听到了由纪幽怨、凄切的呼唤声。

  关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视线转到了窗外,田里的西红柿已经熟透了,二
天前还透着红艳艳光润的晚播西红柿今天似乎也蔫了下来,在阳光下也打不起劲
来。失去了由纪,处在目前的紧要关头,关守也没有心思去耕作。

  暴力组织杀害了寺田贤吾夫妇和高科调查员,绑架了由纪,其目的非常清楚,
就是要引诱关守上钩将他击毙。现在由纪成了诱饵,但她迟早也逃不掉被杀害的
厄运。

  九月二十四日深夜,关守房间里的电话响了,这时关守已上了床,他抓起了
枕边的受话器,一个男人问他:“你是关守充介吗,根岸由纪在我们手里,明天
下午四点,你到调布机场,机场办公室有个中冢本的男人等你。你来和我们见面,
然后把由纪换回去。”

  “明白了。”关守答应以后挂断了电话。

  左门五郎正喝着白兰地,他满面春风,踌躇满志,交给他的任务完成的完美
无瑕,找不到任何庇漏,对此他十分得意。桌子对面的大海在阳光下闪烁,初秋
的海面,骄阳辉映着浪花波光闪闪,这是位于伊亚半岛的天城山别墅,规模不是
很大,却形成了一座坚固的堡垒,这栋别墅就是左门五郎的大本营。

  根岸由纪此时正跪在他的脚下,左门斜眼盯由纪,她已成了他的奴隶,可以
由他任意宰割,由纪自己也明白她的处境,从把她抓来至今过了八天,由纪开始
就很顺从,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她明白,自己被关进这深宅僻院,置身于这伙禽
兽手中,反抗是没用的,那样只会招致更残酷的折磨。反正是要死的,不如安安
稳稳死去为好,她害怕他们那惨无人道的折磨。

  “下面,就剩下怎么处理你啦。”左门说着把两脚伸到了由纪的膝部,由纪
用她那白净灵巧的手指,开始为左门搔脚指内侧的地方。让人搔他的脚指是左门
的一项兴趣,这能使他全身激奋,内部渗出松驰感,同时还能刺激他的性欲。

  由纪一丝不苟地为他搔着脚指,她搔得是那么地认真。快感在左门的全身漫
延,他闭上眼睛:关守充介乘坐的小型飞机在前天被炸得粉碎,他特意派遣部下
去仙台打听情况,据说当地的几位渔民亲眼看到了爆炸的情景。现在还剩下一个
知情者,那就是眼前的根岸由纪。

  由纪正在默默地为左门的快乐奉献着,关过的死讯已经告诉她了,当着他的
面,由纪连眼泪都没敢流出来。

  左门此时显得那么安闲自在,他已经决定了,要杀掉由纪。只有杀了她,才
能完全保住秘密。但他觉得立即杀了由纪有些可惜,他真想把她留下来多享用几
天,但他清楚这么做是何等危险,所以他决定尽快杀掉她。在杀掉她之前,还要
肆意地凌辱她一番,要让她精神彻底崩溃,这时他眼前又浮现出寺田夫妻的狂态。

  左门忘不掉被赤裸裸捆到铁锚上时,绫子那动人的笑脸。当初为了生存,她
不惜用最屈辱的方式迎合左门和他的同伙,到了最后的绝望时刻,她才露出了凄
绝的笑容。左门怎么也忘不掉绫子那美丽、纯净的笑容,那是希望破灭的人最后
得到净化的笑,她一直保持着动人的笑脸,沉到海水中的白晰的裸体,竟是那么
高贵,她印在左门的脑中。

  这时,他看着眼前的由纪,不由骤然升起一股要让她临死时露出笑容的想法。
由纪还在仔细地为他搔着脚指,左门闭上眼睛沉浸在快感中,陶醉感笼罩着他的
全身,一串脚步声走了进来。

  “噢,是你呀。”左门仰身坐起,又端起了白兰地酒杯,进来的是真纪子。

  真纪子坐在沙发上,端起左门为她斟的白兰地送到嘴里。真纪子用冰冷的目
光盯着由纪,她一声不吭地伸出一只脚放在由纪的右肩上,过了一会儿,她又把
由纪招到自己的膝盖边。

  “过来,到这边来。”她招手由纪的口气不容置疑。

  “是,真纪子小姐。”由纪赶紧移到她的膝边,跪下来,真纪子“啪”地一
个耳光打在由纪的脸上。

  “你装什么斯文。”她的叫骂有些歇斯底里。

  左门站起身来走到阳台上,背后传来由纪凄厉的哭喊声,他知道真纪子仇视
由纪,由纪的身材比她高,虽然容貌上两人相差无几,但由纪的肢体更为匀称,
浑身的线条就象造物主赐予的珍品,她在男人性虐待中表现的顺从,使人更加如
痴如狂,这刺激了真纪子的神经,一种隐隐的失意感便她疯狂地仇视由纪。

  左门看着大海,喝光了杯中的白兰地,这才踱回了房间。

  真纪子剥光了由纪的衣裙,用一枝藤条死命地抽打着由纪的臀部和大腿,每
抽打一下,由纪的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子也随着藤条的起落上下起伏,
只这一刻功夫,她的腿上已是紫痕交叠,渗出了血水。

  看到真纪子破坏了由纪身体的美感,左门不禁皱起了眉头,但他只是默默地
看着,并不阻止真纪子的癫狂。

  真纪子看到左门皱眉的表情,似乎更刺激了她的野性。她嗷地叫了一声,操
起墙角边的一根细长的铁器,猛力向由纪的下身戳去,由纪痛得大叫一声晕倒在
地上,一股殷红的血顺着大腿流到地毯上。由纪躺在地毯上,飘向遥远的意识又
渐渐回到身上,慢慢地她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是呆滞的,既没有仇恨,也没有
希望,她知道自己只能忍受。

  「啊,地狱,我为什么会落到这活地狱之中呢……」她的大脑朦胧了。

  窗外已是夜幕沉沉,由纪在伺奉着左门和真纪子,这是一间面临大海的浴室,
靠海的一面嵌着巨大的玻璃,左门和真纪子同时泡在浴池里,由纪仔细为真纪子
擦洗着身子。真纪子动也不动,任她擦洗着全身的每个部份。

  由纪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她知道自己逃不出他们的魔爪,要是关守活着或
许还有一线希望;但关守一死,她必死无疑。现在她只祈望自己在处刑前能从容
不迫,但是处刑的时间拖得越长,对她的折磨也就越深,她担心自己承受不了。

  白昼间她还能挺住,真纪子打她也好,左门和他的同伙奸污她也好,但这毕
竟是肉体上的折磨,她忍受得住。到了夜间,他们把她的手脚捆得紧紧地关进地
下室仓库,全身动弹不得,完全不能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各种往事伴着恶梦
将她惊醒。醒来以后,等待她的是比恶梦还残酷的现在,漫长的黑夜实在难挨,
她害怕自己精神失常,但是对自己挺过了这么多开她又不敢相信。

  给真纪子洗完后,她又帮左门擦洗起来。真纪子突然一把抓住由纪的头发把
她拖进了浴池,她把由纪的全身浸到水里,骑到了她的背上,手里还抓着她的头
发。

  “好了,快松开,小心憋死了。”左门看到由纪挣扎的手臂不动了,这行制
止真纪子。

  真纪子拉起了由纪,看到她的脸色憋得青紫,赶忙帮着左门把她抬出浴池,
摊放在地上。真纪子用脚在由纪的腹部粗暴地踩了几下,由纪嘴里吐出了不少的
温水。刚刚吐完,真纪子又揪住了头发把她拉起来,由纪大脑是昏沉的,她听到
真纪子还在身边叫喊着,要她继续为左门擦洗身体。由纪在朦胧中抓起浴巾,又
摸到肥皂开始为左门擦洗起来。

  真纪子冷冷地站在一边看着由纪为左门擦洗,真纪子又一次把由纪拉了出来,
把她匍匐在地面,真纪子指着由纪的肛门要左门进去。由纪疼得大叫一声,身体
扭曲着,真纪子走上去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死命地按在地板上。

  真纪子面目狰狞地凝视着左门的行为,虽说她也是一个女性,但却是一个失
去了人性的、暴虐的女人。

  由纪又被关进了仓库,她依然赤身露体,一丝不挂,她记得真纪子拽着她的
头发把她拖进了仓库,左门找了两截细尼龙绳捆好她的手脚,现在她全身还是湿
淋淋的。

  被关进来后,寒气马上悄悄地包围了身体,由纪呆呆地想着,可能今晚自己
就要死了,或是明天早晨她就会活活被冻死了,被浸到浴池里肺部进了不少水,
现在呼吸困难;整个下身被那帮野兽折腾得麻木不堪,刚才被左门粗暴地穿入的
肛门受到裂伤,此刻也是火辣辣地疼痛,由纪真想快些死去,只有死才能解脱这
一切痛苦,反正是一死,倒不如早些死去,由纪在暗夜中瞪着眼睛默默地想着。

  太阳落山了,关守充介在山路上行走着,他没用手电筒,而是一步一步摸索
着前进。那天他与冢本在飞机爆炸前的瞬间,打开飞机顶盖跳下飞机,他们正好
落到了海里,于是冢本详细告诉他左门在伊豆半岛的天城山中有一栋别墅,关守
决心生擒左门,不管花多大代价也要逮住左门。

  夜晚九点左右,关守赶到别墅,这是一座形同堡垒的别墅,除了攀登铁门以
外没有别的办法,关守跳了下去,脚跟一着地,警报装置就发出了撕裂大地般尖
利的叫声,刚才还是灯火通明的房间,此刻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什么地方传来女人的低声惊叫,立即就象是被什么东西切断了似的,嘎然而
止。关守一脚踢开大门,打开手电筒跨进了房间。突然他看到窗外平台上有一个
巨大的东西正向黑夜滑去,那是一架巨大的滑翔风筝,转眼就从视野中消失了。

  关守找到爬上平台的备用楼梯,平台很宽大,关守发现在角落里有一间形状
怪异,好象储藏室一样的小屋子。关守向小屋子走去,使劲砸开门锁着的仓库,
手电筒光的照射下,面前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双手、双脚都被细尼龙绳捆
着。

  关守急忙为她解开绳子,把她抱了起来,这就是由纪,是他连日担心的由纪。
此时的由纪全身冰凉,人象死了一样身体僵直着,她竟无知觉,嘴唇的颜色也是
灰白,就这么躺在关守的怀里。

  关守把由纪抱进房间,在她身上裹了一条棉被后,又开始为她按摩,渐渐地
由纪的嘴唇有了些血色,心脏的跳动也越来越清楚了,由纪终于张开眼睛,她看
到关守,然而眼里没有一丝光彩,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关守看着由纪,他的脑海中又浮现那只消失在夜空中的风筝。


第三章 病桌

  石釜市长上垣文男暴卒的消息在报纸的社会栏上的一个角落登载着,关守充
介在旅馆的床上发现了这条消息。

  上垣只有六十五岁,他身材颀长,体格健在,浑身肌肉都没有松驰,当然不
能仅从外表判断,也许心脏器质性病变是真的,但几天前刚刚见过的关守却不能
接受。在暗杀关守的行动中,上垣彻底失败了,他给自己留下了难以抹杀的污点。
关守由此清楚地抓住了上垣文男,浮田贞成,平木幸盛之间的黑线。

  对于平木来说,上垣既是得力的干将,又是具有无边法力的阎魔王,上垣的
存在使平木在官场上处境窘迫,如履薄冰,在他焦灼不安的时刻,上垣这阎魔竟
露出破绽,正巧平木抓住了他身体的老衰,于是下决心除掉这块心病。

  「印度尼西亚……」关守把自己关在旅馆中,他放下材料,心有所悟,他觉
得事件的轮廓更加鲜明起来了,关守不由会心地舒展开了眉头,这时电话铃声响
了。

  警备救难总监栗田在低声告诉他:“据石釜保安总部的报告,急性心脏器质
性病变似乎确有其事,这有医师的尸检报告。不过据说上垣有个小老婆,叫野添
和子,今年三十三岁,上垣和她相好了六年,还为她购置了邸宅,这在上垣家已
是公开的秘密。据说上垣就是死在和子的私宅,还说是正在房事时,突然死在和
子的身上……”

  关守点了点头,挂上了电话,他站到窗前,久久地望着窗外,他地敦厚稳重
的面孔上,显出一丝苦涩的阴影。

  对野添和子的监视已经是第六天了,此间没有任何人来找她。这是一栋旧式
的日本建筑,栽在墙内的松树枝叶伸展到墙外,远远看去显得分外庄严深沉。在
这纯日本式的建筑里,四处飘溢着年轻女子肌肤香馥馥的气息。室内越暗越静,
就越能勾起男人对女性妖治裸体的想象。

  开始监视以来,已经隔着院子见过和子几面,虽然她不是那般的天姿国色,
但那匀称的身材,如花的容貌和柳条般细腰也的确非一般女子所比。和子的皮肤
细腻白嫩,一看就知道这是东北地区女子特有的肌肤,这样的女性是能使男人倾
倒的。

  关守越来越感到遗憾,并渐渐仇视起来。他遗怕是像和子这般美貌的女子竟
独守空房,这未免太可惜了;他仇视的是上垣怎么能把和子握在手中,关在这里
自由自在地享用。

  “唉,有辆出租来了。”和子家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和子显然是做好了旅
行的准备,关守看到她出门时,手里还拎着一只手提包。

  出租车从松岛町向右拐去,汽车沿着松岛湾的公路行驶。

  「这女人恐怕又是去找男人寻找了,这号女人离开了男人就没法过,除了跟
男人睡觉还会干什么呢。漂亮女人只知道性交,她就是靠自己的身子生活,不可
想象,她这种女人会去做工,还是去做招待什么的,自己挣钱来养活自己。把自
己的身子给男人就是这种女人的动作,她的男人刚刚死了十来天,她就急不可待
了……」关守灵巧地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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